North More

    Steve正疯狂的加大油门，离开神盾局，这一路上行人寥寥，即便今晚是平安夜，那漫天的大雪似乎也将人们都冻在了家里的火炉前。街上落着厚厚的一层雪，摩托车行驶在上面，甚是洒脱。

    Steve身上也落满了雪，金色的头发此刻已经变成了银白色，不变的是那澄蓝色的眼睛，眼睛里带着几丝期许与热切。毕竟马上就是圣诞了，就算美国队长没有极限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随时都以出现在任何一个需要他的地方，但在这样一个美好祥和的日子里，他也可以好好地放松一下。

    几年前醒来的时候，Steve只觉得恍如隔世，毕竟那一眠就是半个多世纪。醒来之后的Steve与这个自己印象中全然不同的世界格格不入，虽然在神盾局有了一群一起奋战过的队友，可工作之余，Steve不像其他人，在他内心深处，对这个世界总有一些难以名状的排斥。

    这种排斥让他觉得孤独。

    便是这个世界再丰盈，再繁华，若是一个人的心对他并不接纳，也只会感觉到喧嚣，感觉到疲惫。

    这种感觉或许就是一个属于过往的男人无法与人诉说的孤独。或许这个世界经常下着瓢泼大雨，但却从未真正灌溉到他的心里。

    Steve一直有这种感觉，直到尼克重伤，他与娜塔莎被人袭击的那一天。他摘下来了那个袭击者的面罩，看到了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人，那个他本来以为已经早已不在人世的人。那个人向他开了一枪，迎面而来的除了子弹，仿佛还带着一阵含风细雨，让他干涸了许久的心田这么多年第一次得到灌溉。

    Bucky似乎忘记了他，但他相信Bucky不会就这样忘记了他。就像他知道就算有一天他真的离开了这个世界，他的记忆也会留存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，去搜寻着Bucky。从那天起，他日夜期盼着Bucky的归来，直到有一天半夜，他刚从浴室出来，便看到一个身影，正在翻阅着他锁在抽屉里的那些画。

    他正要怒喝，可声音尚未出口便注意到了那条机械手臂，和那个闪亮的红星。一瞬间，他发现自己无法开口，他怕自己一张嘴，便尝到了那眼泪的苦涩，虽然那眼泪里包含的尽是喜悦。

    原来，强悍如美国队长也一样是会有泪水留下，为了他心中所牵挂的人。

    Steve就这样就这样静静的看着Bucky一幅幅的翻阅着那些画，里面有他们当年一起出生入死，有他们一起谈笑风生，还有很多Bucky的肖像，有的眉头紧锁似被无尽的烦恼包围，有的笑靥如花似洋溢在幸福中，有的双目柔情似水，有的双唇微微撅起，似不知正在生谁的闷气。

    Steve显然对眼前的景象极为动容，不顾头发上挂带着的水滴，拿起沙发上的画板，将Bucky专注的看着画像的画面跃然于纸上。Steve画的甚是投入，再次抬头时，Bucky已站在Steve身前，嘴角不时抽搐着，注视着Steve。

    Steve注意到，在Bucky明亮的眼中，此时已经装下了整整一个碧绿的湖泊，不时有溪水从哪湖泊中潺潺流出，滴落在Steve手中的画板上。

    他不知道，此时他自己的眼睛里何尝不是装下了一整片深蓝的海洋，正迎风起着波浪。

    谁也没有开口，就这样。

    从那一天开始，Steve不再是一个人，也不再有那种孤独感，对这个世界也不再那么排斥，在安静的时候，他的心中时时刻刻念着的都是"我们"。不知不觉，还有六天就整整一年了。

    那一天也下着雪吧，就像现在这样。

    "吱"的一声刹车声，Steve左脚着地，以左脚为支撑，并着摩托在地上画了一个圈，方才将车子停下，那飞旋的轮胎激起地上的一层落雪。

    "好险！"Steve心中暗道，今夜发生了太多的事，让他的思绪有些游离。蓦然转弯，路口聚了好多人，与方才的街区仿佛两个世界。

    怪不得路上那么空，原来人都聚在这里。

    Steve抬头，映入眼帘的是灯火辉煌的第一摩登大楼。这个风雪交加的夜丝毫没有阻挡人们对于节日的热切，一棵百米高的巨大的圣诞树旁，几个乔装的圣诞老人正笑嘻嘻的给人们送着礼物，一个七岁多的小男孩接过圣诞老人递来的礼物，笑着转身要跟自己的父母分享喜悦，第一眼却看到了Steve。

    "队长。"小男孩冻得小脸通红，但仍然难掩喜悦之情，似乎连那些雀斑都活了一样。小男孩指着Steve大声叫道："Daddy，你看，队长。"

    小男孩的叫声让喧闹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，所有人顺着小男孩手指的方向看去，看到了一身风雪的Steve。

    Steve本想不动声色的驾车离开，可此情此景，Steve只能将摩托车支起，五指箕张，抬手抖落了头上的雪，迈腿从摩托上跨下。

    面对这么多热切的眼神，Steve突然有些紧张，这种感觉便是当初领导复仇者联盟对抗邪神、奥创、灭霸时都不曾有过。面对着他守护的人民，面对着他们兴奋且热切的目光，Steve突然不知道该做什么，该说什么。

    Steve心中突然有了一点茫然。

    Steve侧前方的路灯发着昏黄的灯光，那灯光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，将Steve与对面几百个人们隔离开来，他们就这样望着对方，没有人动，也没有人开口。

    雪虽然小了，却依旧下着，不疾不徐的。

    "队长，明天就是圣诞节了，队长若是有时间，还请到台上来。"那近百米高的圣诞树下，一个经理模样打扮的人从一个圣诞老人手中夺过话筒，打破了沉寂。

    右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，微微弯腰，态度甚是尊敬。

    人们再次将目光集中到Steve身上，Steve迈步朝台上走去。人群自动让出了一条通道，两边的人们脸上挂着热切与尊敬。

    Steve自然的还以带着谦让与关怀的微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