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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"您觉得您手里这东西还能用么？"亚当听到疯子称呼其为局长，对疯子的态度由衷的尊敬了很多，尤其是在转身看到疯子那光洁无一根毛发的脑袋之后，心中突然涌上几分胆怯和崇敬，便是连称呼都变了。

    "你觉得呢？亚当局长，那个什么'洞察计划'虽然失败了，但是整个计划的核心都在这个小小的东西里面。毕竟，在我看来，那个计划就是个笑话。"疯子两指捏着那个硬币大小的蓝色光片，对着灯光，一脸专注的说道："在九头蛇手中，它只能是最低级的杀戮机器，在你们手中，他就是个整个神盾局的禁忌，但是这东西到了我手里，它将会被改造，而它的灵魂也将得到升华，他将变成砍在那高高耸立的神像身上的第一斧。"

    "我相信您的这第一斧一定又重又狠。"亚当不禁谄笑道。

    疯子转身将光片收进了上衣内袋，又整了整衣服。只是在背身的时候流露出一脸的鄙夷之色，回身时，却轻轻地摇着头，脸上的黑白油彩不停地变幻扭曲着面容："no，no，no，亚当局长，你想错了。这第一斧不在于多重，多狠，而在于它可以给大家一个下手的理由，同时让大家明白如何下手。"

    "我受教了，能跟随着您的脚步，是我的荣幸，先生。"亚当神情严肃重重点头，然后低着头说道，似乎不敢直视疯子的眼睛，言语中透露着一个传教士对于上帝般的忠诚。

    疯子没接亚当话，扫视了一遍亚当的办公桌，顺手拿了一个打火机，悠然的抛着，转身，一边朝门外走，一边说道："亚当局长，请记住我们的身份，我们是人民意识觉醒的引导者，当然，肯定会有人当我们是阴谋家。不过，你该不会以为那些动辄仰天狂笑，嘴里说着'顺我者昌，逆我者亡'之类狂悖言语，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的人，有能力毁灭美国队长吧？这种人就像……就像有些狂乱小说里为了帮主角提升实力而存在的BOSS。"疯子突然转头，远远地狠狠地盯着亚当道："我们不是这类人，亚当局长，请不要自己降低了我们的档次。"

    亚当的头更低了，惶恐的说道："先生，对不起！"

    疯子稳稳的将抛到半空的打火机接住，正要开门，手已经放到了门上，却又缩了回来，背对着亚当道："你很少看书吧？你座椅后面码了一墙的书，别让他们真的变成了摆设，干我们这行的，如果书上面积了太多的灰，离着坟头长满杂草的日子也就不远了。不过，今夜就请尽情的欣赏由鄙人亲手制作的巨大烟花，这是送给明天即将上任的亚当局长的礼物。"

    说完拉门而出，待到身子都过了门边突然站住了身子，单手抓着门框，将头伸进门里，灿烂的笑道："嘣--"

    亚当正好抬头，看到了那张笑脸，全身一抖，刚要放松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。"今晚一定会做噩梦的，他真的是一个疯子。"亚当一边倒着威士忌，一边自言自语道，"却也是一个伟大的疯子。"这句话亚当心里想着，却没有说出来。

    几口威士忌下肚，想着那疯子已经离开了神盾局，亚当紧绷的心才慢慢放松下来，旋即在脸上换上了一层得意的笑容。那棕色的眼睛里夹杂了诸多的情绪，有期待，有胆怯，有热忱，有崇拜，但更多的却是疯狂。

    "神盾局，终于还是落进了我的手里。"亚当一边说着，一边重重的用戒指在办公桌上砸了两下。

    办公桌上留下了一道深浅不一的印记，依稀像是一头展翅的雄鹰。

    疯子下了楼，脸上的黑白油彩不知何时被清理的一干二净。方才那光洁的头顶不知为何竟覆着一层浓密的银色中发，由左侧三七分，头顶正上方微微高起。那张脸有了些岁月的痕迹，虽然面色依旧红润，皮肤也算紧致，可细看之下，眼角眉梢处还是挂了些许沧桑。眉有些淡，也有点儿稀疏，眼睛很是迷人，想来年轻的时候肯定迷倒过不少姑娘。

    那双眼睛里面不是深情，不是柔情，不是风情，有的尽是赤裸裸。这双眼睛，只要看过一眼，这辈子一定不会忘记。他的眼睛似乎能够捕捉到你内心最深处最不愿为人所知的秘密，又似乎能够牢牢的将你吸引，让你沉醉在他用眼神为你编织的梦中。突然，疯子的眼神开始涣散，那锐不可当的眼睛变得平平无奇，似乎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人。

    "先生，这几天让您受惊了，今夜是平安夜，提前祝您圣诞快乐！"神盾局一楼的巡逻年轻特工远远地看到了西装革履，优雅又绅士的疯子，立刻恭敬地迎了上去。

    "哪里就受着惊吓了，倒是麻烦你们了，平安夜都不能回家。"看着疯子的衣服，绝对不是专卖店那种普通款，想来是一个很有身份地位的人。却又对普通的巡逻特工很客气，全然不似方才对亚当那般，语气里带着一股明显的训斥。

    特工一直陪着疯子走到一辆落了一层薄雪的凯迪拉克前，正要为疯子开门，手都抬起来了，门却从里面开了，从车上下来一个同样西装革履的男子，打开后门，左手扶着车门，右手轻轻地放在门框内。

    特工正要尴尬的收回手，却突然看到疯子摇下车玻璃，对着他挥手道别。特工受宠若惊，立刻又抬起手挥礼。看着车子越走越远，特工只觉得心中很温暖：他是没必要跟我道别的，一定是看到了我尴尬的手臂，真是一位优雅的绅士，跟电视里看到的一样。

    "父亲，何必对一个巡逻的特工如此客气？"坐在疯子身旁的，赫然竟是出现在老汤姆的庄园里杀人放火的年轻人。坐在疯子旁边，那一蓝一棕的眼睛里终于不再是那般冷漠的眼神，多了几许柔和。

    "特瑞，你知道他叫什么吗？"见儿子没有回答，疯子又道："他叫赛斯，从海军陆战队来到神盾局已经有三年了，没休过一天假。每次有任务，总是冲在第一个。他的年龄与你相仿，要么他极有抱负，要么他便对一些东西很渴望。不管为了什么，这类人，随时都可能为我所用，你对他的客气加上不经意的礼遇总有一天会换来他对你的效忠。"疯子依靠在座椅上，眯着眼睛道。

    "这也是交易？"特瑞突然问道，两只异色的眼睛盯着疯子的眼睛。

    "比交易更有效，他将以士报之。"

    "若是所谓的正义君子呢？"

    "没有绝对的正义，即便他是个君子，嗯——君子可欺之以方！"

    特瑞没再问下去，转过头看向车外，那一棕一蓝两只眼睛映着路灯的光，瞳孔变得细且狭长。

    后尾灯映照在神盾局的标志上，蒙上了一层惨烈的鲜红。那展翅的雄鹰似乎被鲜血浸湿了一般。

    车在雪地里留下了两道深深的辙，"再快点，我们得抓紧时间去制作一个惊天动地的烟花，我要让它照亮整个NY市的夜空。今年的平安夜有点冷，就让我们去给它制造点温暖吧。"声音里带着点激昂，疯子睁开眼，眼神再次变得锐利迷人，举手轻轻地擦了擦敷在车窗上的一层薄雾。

    仿佛是挥手擦掉了天上的乌云般，雪慢慢的小了，全然不似方才的寒意逼人，配着那昏黄的路灯和装饰在路边的圣诞树，多了些许诗意，也平添了一股浓浓的圣诞气氛。

    疯子话音刚落，猛地一声轰鸣，隔着甚远也能猜到那一脚油门踩得有多用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