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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"走吧，在这上面已经守了一天了。"灯塔上面似乎有人影晃动着，"要的东西想必都已经到手，差不多是时候了。"

    "再等等，等他们先离开。"一个年轻的声音传来，周围的温度随着年轻人开口骤然下降，这再平常不过的话语却似乎比那冰雪更冷。

    "是啊，再等等吧，这么大的雪，难以隐藏行迹，冬日战士从事暗杀这么多年，嗅觉敏锐的很，别让他发现了。若是不想让人看到蛛丝马迹，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做。否则，杰瑞就是下场。"一个冷静却不冰冷的声音，虽然看不清楚，却猜得出，声音的主人是一个风度翩翩的中年人。

    "可惜了杰瑞这么好的狙击手。"提议离开的人轻声惋惜道。

    中年人嘴角挂着淡淡的笑，却并未真的笑出声，压低声音说道："并不可惜，他才是这次行动真正的饵，就凭那十四个杂兵，不过是一个让饵发挥作用的理由，单凭他们岂能钓到冬日战士的真身？"

    Steve的行动并没有闹出太大的声响，维斯港还是那么安静平和，要不是隆隆的摩托声，似乎今晚这里只有晓风、残雪、骇浪和巨轮而已。

    维斯港已经有四十几年没有下过雪了，至少在平安夜是这样。在老汤姆的记忆中，上一次看到雪，自己还在追求着詹妮弗，也是这样一个平安夜，如今的詹妮弗已经是孩子的祖母了。

    那天，还是个翩翩少年的汤姆站在千老汇演出剧场的门口，抱着一束玫瑰花，立着风衣的领子，在雪里时而跺脚，时而搓手。那红艳玫瑰花花瓣上落满了雪，远比花店里洒点儿水之后动人的多。

    就像现在这样。

    这捧玫瑰花是老汤姆偷偷养的，养的时候那股子小心翼翼像极了年轻时半夜偷偷起来抽烟。老汤姆已经想好了，等平安夜的钟声一过，自己便将花捧到詹妮弗面前，像年轻时一样，单膝跪地，却不再是求婚，而是诚挚的邀请她一起安度晚年。

    就在这座看着有点儿落寞的庄园里。

    想到这，老汤姆心里突然热了起来，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岁的时候，本来颤巍巍的手脚突然变得有力起来。老汤姆闪身进了杂物间，将那十一枝玫瑰小心地放在报纸上，然后轻轻地带上门。

    还需要一把剪刀，几根花带，都在客厅里。老汤姆心里念叨着，推门而入，正瞥见詹妮弗在厨房切着火腿，那胳膊挥动的已经不再像年轻时那么有力，像极了现在的自己。

    "汤姆，外面雪那么大，你还要去哪儿？"詹妮弗见汤姆刚进屋子又要出去，头顶和肩膀上的雪都来不及擦一下，忍不住问道。

    "今夜的风雪有点大，亲爱的，我去看看房后的那些屋子都锁好了没。"汤姆说完，红着脸带着几丝坏笑进了杂物间，那样子像极了一个趁父母不注意偷拿了一颗糖果的小孩。

    "咦，怎么少了一枝？我明明记得是十一枝的，真是见了鬼了。"汤姆紧了紧那落满了雪的风衣，轻声骂着推开了吱吱呀呀的门。

    Bucky将左手的玫瑰递到嘴里，可惜那玫瑰枝干太软，被风一吹，竟扎破了嘴唇，嘴里蓦然一股甜腥。Bucky恍若未觉，迎着风雪在山间奔跑，雪落在脸上，丝毫没有冰冷的感觉，有的只是那久违了的亲切。风雪，严寒，曾是很多人心中难以磨灭的痛，然而对于Bucky，却更像是朋友，兄弟，亲人，像是Steve。

    那披散的头发已然被雪浸湿，甚至有几绺已结成了冰，隐隐泛着白光，那光来自不远处维斯港的灯塔，就在一刻钟之前，Bucky刚刚与Steve在那救了一批人质，人质里本来有两个神盾局的特工，可惜莫利没了。

    Bucky能感觉到Steve对此的自责，毕竟那是他一直守护的人民，即便莫利在两人行动之前已然被劫匪枪杀，可Bucky知道在Steve心里总感觉自己没有做到一个守护者的责任。Bucky看到Steve那有些潮红的双眼，感受着Steve那着魔般的冲撞，心里突然一阵刺痛，仿佛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，对，正如刚才玫瑰扎破嘴唇那样。想到玫瑰，Bucky脸上浮起一抹苦笑。

    在布鲁克林有一个传统，每一个刚学会跳舞的人都要给教会自己跳舞的老师送一只玫瑰花。那天在阁楼里，自己搂着Steve，教他跳舞的时候还提起过这事，可惜Steve却忘记了，就像忘记了自己教给他的那些舞步一样。

    他分明是一个很聪明的人，学什么都比自己快，却不知是故意的还是真的事情太多，忘了。想到这里，Bucky心里非但没有一丝不快，反而突然有些激动，嘴角自然的涌上了一抹坏坏的笑。

    等Steve汇报完了回来之后，我就用这枝玫瑰羞辱他，他肯定会脸红的。一想到Steve脸红的样子，Bucky那月夜下湖水般碧绿的眼睛在黑夜中逐渐闪亮起来。

    他忘了，每次Steve脸红的时候，自己全身上下也一样晕着一层诱人的红色。

    风越来越急，即便是在山阴处，依旧夹杂着雪试图挂在那苍青色的胡茬上。Bucky不小心被风呛了一口，咳嗽了一声，呼出来的水汽瞬间把即将着落在嘴唇上的雪蒸发。

    "真是又腥又浓，一个多小时了，咳嗽一下嘴里依旧全是Steve的味道。"Bucky举起左手轻轻地扇动着，那被雪映的闪亮的机械手臂发出轻微的摩擦声。"要再快些，已经看不到Steve的摩托车了，我要在他到家之前将晚饭做好。"